【壹·冰殿归巢疑云起】
极地雪峰的核心——「凌霄冰殿」在晨曦中折射出亿万道流光。三百禁卫军踏着整齐的步伐穿过十二道冰棱拱门,玄甲上的寒霜在殿内暖玉地砖上融成细水。苏清鸢裹着陈逍遥递来的雪白狐裘,指尖触到殿柱上雕刻的九尾天狐图腾,冰凉的触感中竟传来细微的灵力共鸣,让她腕间的凝神镇轻轻震颤。
“这是用万年玄冰与暖玉混筑的‘同心柱’,”陈逍遥低声解释,“每一代青狐主的灵力波动都会被记录在案。你看这里——”他指着柱身一道浅淡的凹痕,“这是你母亲当年留下的灵力印记。”
苏清鸢凑近细看,那凹痕果然形似狐尾扫过的痕迹,边缘还残留着若有似无的淡蓝色光晕。就在此时,前方传来环佩叮当声,一群身着华美白裘的宫人簇拥着一位银发老妪走来,她头戴镶嵌冰魄水晶的王冠,面容虽显苍老,眼眸却如寒潭般锐利。
“母亲!”白发长老连忙上前行礼。
老妪摆摆手,目光径直落在苏清鸢身上,带着审视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:“你就是清鸢?”她的声音如同冰珠落玉盘,“随我来,族中长老们已在‘问心殿’等候。”
问心殿内寒气逼人,十二根冰柱托起穹顶,柱间悬挂着历代青狐主的画像。苏清鸢刚踏入殿门,就感到数道锐利的目光落在身上——首座的白发长老面色凝重,下首分列的六位长老中,有三位眼神温和,另外三位则带着明显的排斥。
“诸位长老,”银发老妪,也就是现任雪狐族大长老,开口打破沉默,“此乃我族失落千年的命定狐主,苏清鸢。她的归来,象征着青丘皇族血脉的延续。”
“大长老,”一位面容枯槁的灰袍长老突然发难,“仅凭陈家小子一面之词,就认定她是命定狐主?当年雪狐主叛逃时,可是带走了皇族信物‘九尾天印’,她有吗?”
苏清鸢心头一紧,下意识地看向陈逍遥。陈逍遥上前一步,沉声道:“玄长老,清鸢体内流淌着纯正的皇族血脉,这在青银山一战中已得到印证。至于九尾天印……”他顿了顿,“当年雪狐主失踪时,天印也随之遗失,这正是我们需要找回的信物。”
“哼,空口无凭!”另一位身材高大的赤袍长老冷哼道,“我看她就是陈家勾结外人,用来篡夺族权的棋子!”
殿内气氛瞬间凝固。苏清鸢能感觉到,这些长老间的矛盾远不止表面那么简单,仿佛一张无形的网,将她和陈逍遥都卷入其中。
【贰·长兄虎视藏祸心】
就在此时,殿门再次打开,一个身着金线绣白虎纹裘衣的青年大步走进,他面容俊朗,却带着一丝桀骜不驯,身后跟着数名佩戴虎头腰牌的武士。
“哟,这就是传说中的‘命定狐主’?”青年绕着苏清鸢转了一圈,眼神如同打量猎物,“看着挺柔弱,不像能担起皇族大任的样子。”
“大哥!不得无礼!”白发长老皱眉呵斥。
苏清鸢这才反应过来,眼前这人就是陈逍遥提过的雪狐族大长老长子,也是禁卫军副统领——白夜。她能感觉到白夜身上散发出的强大妖气,甚至隐隐超过了陈逍遥。
“父亲,我只是实话实说,”白夜耸耸肩,目光落在苏清鸢腕间的凝神镇,“陈家的镇纸都用上了,看来为了这个‘狐主’,陈家真是煞费苦心啊。”
陈逍遥眼神一冷:“白夜兄,清鸢的身份自有族规验证,轮不到你质疑。”
“族规?”白夜突然大笑起来,“现在是什么时候?赤狐族刚被灭,青银山的地磁核心还在修复,外面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们!这种时候弄个来历不明的‘狐主’回来,不是给外敌送靶子吗?”
他猛地看向大长老:“母亲,我建议暂缓确认她的身份,先让她在‘洗心渊’待上三个月,若能通过灵力考验,再谈后续。”
“洗心渊?”苏清鸢闻言一惊,陈逍遥曾告诉过她,那是雪峰最凶险的禁地,充斥着千年怨灵,连高阶术士都不敢轻易进入。
“白夜!你太过分了!”白发长老猛地起身,却被大长老抬手制止。
大长老看着白夜,眼神复杂:“此事容后再议。清鸢长途跋涉,先去‘揽月阁’歇息吧。陈逍遥,你负责安顿好她。”
离开问心殿时,苏清鸢能感觉到白夜那如芒在背的目光。陈逍遥握紧她的手,低声道:“别担心,有我在。白夜一直对我父亲担任禁卫军统领不满,又觊觎狐主之位,才会处处针对你。”
【叁·宫墙深几许密语惊人心】
揽月阁位于凌霄冰殿后方的雪松林,是一座精致的冰筑楼阁。苏清鸢推开窗,能看到远处禁卫军操练的演武场,却发现本该整齐划一的队列中,竟有三分之一的士兵穿着与白夜身后武士相同的虎头腰牌。
“陈逍遥,你看——”她指着演武场。
陈逍遥面色凝重:“那是‘虎贲营’,原本是禁卫军中的精锐,现在却成了白夜的私兵。”他从怀中掏出一枚小巧的冰镜,注入灵力后,镜面中映出演武场角落的景象——白夜正与那名赤袍长老低声交谈,手中把玩着一枚刻着赤狐图腾的令牌。
“……青银山一战,陈家小子出尽了风头,”赤袍长老的声音透过冰镜传来,“大长老明显偏袒他们,再不想办法,狐主之位就真的落入外人手中了。”
白夜冷笑:“放心,洗心渊的怨灵早就被我用‘血煞丹’喂得饥肠辘辘,别说她一个刚觉醒血脉的丫头,就算是陈逍遥进去,也得脱层皮。等她一死,父亲那边就好办了,禁卫军迟早是我的。”
苏清鸢听得心惊肉跳,下意识地捂住嘴。陈逍遥眼中寒光一闪,握紧了拳头:“血煞丹?那是赤狐族的禁药,他怎么会有?”
就在此时,冰镜中突然出现一道黑影,递给白夜一个密封的蜡丸。白夜接过蜡丸,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:“告诉你们主子,事成之后,雪峰的灵矿任由他们开采。”
黑影点点头,化作一道青烟消失。赤袍长老急切地问:“是‘那个组织’的人?”
白夜收起蜡丸,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:“不然你以为,赤狐族怎么会突然重出青银山?哼,等我拿到狐主之位,别说陈家,就算是整个雪峰,也得听我的!”
冰镜中的影像消失,陈逍遥猛地捏碎了冰镜,眼中怒火熊熊:“果然有外敌勾结!‘那个组织’到底是什么来头?”
苏清鸢看着他,心中充满担忧:“白夜不仅想篡位,还勾结外敌,他……他怎么能这样?”
【肆·危局初现议对策】
深夜的揽月阁,暖玉地砖散发着温润的光芒。苏清鸢和陈逍遥围坐在冰桌旁,桌上摊开着雪峰的布防图。
“白夜控制了虎贲营,又有三位长老支持,”陈逍遥指着布防图上的红点,“演武场、灵矿脉、洗心渊,这三处是他的主要势力范围。而我们能调动的,只有父亲麾下的‘玄甲卫’和忠于大长老的‘冰棱术士’。”
苏清鸢看着地图上密密麻麻的标记,只觉得头晕眼花:“可是,大长老为什么不阻止他?还有,那个‘血煞丹’和‘那个组织’到底是什么?”
陈逍遥叹了口气,给她倒了杯温热的灵茶:“大长老当年为了稳固地位,默许了白夜母亲——也就是她的妹妹,与赤狐族联姻,没想到埋下了祸根。至于‘那个组织’,我怀疑和当年导致青丘分裂的神秘势力有关,他们一直在暗中寻找九尾天印和命定狐主。”
就在此时,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。陈逍遥立刻吹灭烛火,拉着苏清鸢躲到冰柱后。只见一个身着宫女服饰的少女走进来,将一封信放在桌上,又匆匆离去。
苏清鸢认出那是白天伺候她的宫女小莲,连忙捡起信。信纸上只有一行用灵血写的字:「白夜今夜子时,在‘断龙崖’与外敌密会,勿走漏风声。」
“断龙崖?那是雪峰与外界的唯一通道!”陈逍遥眼中闪过精光,“走,我们去看看!”
两人悄无声息地离开揽月阁,利用陈逍遥给的隐匿符,避开巡逻的卫兵,来到雪峰边缘的断龙崖。崖下是深不见底的冰渊,崖顶寒风呼啸,果然看到白夜正与几个身着黑袍的人交谈。
“东西带来了吗?”白夜的声音被风吹得断断续续。
为首的黑袍人举起一个玉盒:“九尾天印的线索,就在这盒子里。不过,你答应的灵矿开采权……”
白夜迫不及待地抢过玉盒:“只要拿到天印,整个雪峰都是我的,灵矿算什么?”他打开玉盒,里面却只有一张烧焦的地图残片。
“你耍我?!”白夜怒吼着拔剑。
黑袍人冷笑:“欲速则不达。想得到天印,先帮我们做件事……”他们凑近白夜,低声说了几句,白夜的脸色时而震惊,时而兴奋,最后重重点头。
陈逍遥拉着苏清鸢悄悄后退,回到揽月阁后,两人都是一身冷汗。
“他们要白夜……在三天后的‘祭灵大典’上,启动雪峰的‘灭世冰阵’?”苏清鸢难以置信地问,“那不是会把整个雪峰都冻成冰窟吗?”
陈逍遥脸色凝重:“灭世冰阵一旦启动,不仅雪峰毁于一旦,连周边千里的生灵都会被冻结。他们这是要玉石俱焚!”
【伍·大厦将倾风雨骤】
祭灵大典的前一夜,凌霄冰殿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。苏清鸢站在揽月阁的露台上,能看到演武场的虎贲营正在紧急调动,空气中弥漫着山雨欲来的压抑。
“清鸢,”陈逍遥拿着一件贴身软甲走来,“这是用千年冰蚕丝织成的‘寒星甲’,能抵御灭世冰阵的寒气。”
苏清鸢接过软甲,触手冰凉却异常柔软:“我们真的能阻止白夜吗?他手里有外敌支持,还有那么多兵力……”
陈逍遥握住她的手,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:“别忘了,你是命定狐主。当年你母亲留下的灵力印记,还有这枚凝神镇,都是我们的底牌。而且,”他指向远处雪松林,“父亲已经联络了忠于皇族的旧部,只等祭灵大典时发难。”
苏清鸢看着他眼中的信任,心中涌起一股力量。她想起在魂途村用出的狐火,想起青银山一战中觉醒的血脉之力,用力点点头:“好,我们一起阻止他!”
深夜,小莲再次来到揽月阁,带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:“大长老……大长老被白夜软禁在‘静心宫’了!他还伪造了大长老的手谕,要在祭灵大典上宣布,由他暂代狐主之位!”
陈逍遥猛地起身:“果然动手了!清鸢,我们必须提前行动,先救出大长老!”
两人立刻动身,利用隐匿符避开虎贲营的巡逻,来到静心宫。宫门被厚厚的冰墙封死,墙后传来微弱的灵力波动。
“是‘玄冰封魔阵’,”陈逍遥拿出惊寒剑,“清鸢,用狐火配合我!”
苏清鸢点头,双手结印,掌心再次凝聚出淡蓝色的狐火。陈逍遥挥剑斩向冰墙,狐火紧随其后,冰与火的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爆鸣。冰墙寸寸碎裂,露出里面被锁链困住的大长老。
“大长老!”两人连忙上前解开锁链。
大长老看着他们,眼中老泪纵横:“你们终于来了……白夜那逆子,不仅勾结外敌,还想毁掉雪峰!祭灵大典上,他会启动灭世冰阵,你们快阻止他!”
就在此时,宫外传来震天的喊杀声。陈逍遥猛地抬头:“是父亲他们动手了!清鸢,我们走!”
三人冲出静心宫,只见演武场上杀声震天,玄甲卫与虎贲营正在激烈交战,冰棱术士们在空中释放着雷电,整个凌霄冰殿陷入一片混乱。
苏清鸢看着眼前的血火交织,终于明白陈逍遥所说的“和平景象下的混乱”是何等触目惊心。雪峰的内部矛盾早已积重难返,白夜的篡位只是导火索,真正的危机,是那个隐藏在暗处的神秘组织,和他们企图毁灭一切的阴谋。
“陈逍遥,”苏清鸢握紧他的手,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,“无论前方是什么,我都和你一起面对。”
陈逍遥看着她眼中的坚定,心中涌起无限豪情:“好!我们去祭灵台,阻止白夜!”